GH顾珩

楚苏|《迫降》

现背/⚠️背德/小型客🚗(ch见吧)

勿上升真人 一切都是我脑的

*灵感来源于自己多年前的随记《过客》

*主⭐️视角 讲讲我理解的醒为爱背德的过程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砸进苏醒的耳朵里。

  天压得很低,无数灰烬味的云朵覆盖在他的脸上,他向后靠着椅背,透过透明玻璃直视着天。

  这样的天气,按理来说不该起飞的。

  又是一架新的行李箱穿过他的眉梢,他浑浊的眼睛看不透它的血肉。


  就在昨晚,苏醒收到了陈楚生发来的信息。

  “下周Demo周岁宴,来吗?”

  彼时他正在酒局喝过一轮,划开手机时还有些晕,看不清字,但看到发件人是“楚生”,只好眯起眼睛仔细去辨别内容。

  看清后,他很轻地放下酒杯。

  大概是眯紧了有些难受,他眨了眨眼睛。

  “Allen?”旁边的朋友叫他一声,笑着把酒杯递上前,复又帮苏醒举起他的半杯酒,笑着问:“不是吧,这就喝不了了?”

  苏醒很配合地装出被激将法惹到的样子,毫不迟疑地夺回酒杯,“滚蛋,早呢。”

  他仰头喝光了。

  周围的人声嘈杂,头顶的水晶灯明亮,在他眼球上刺目地折射开,他便又眯起眼。

  苏醒没忘记回消息。

  “来,包个大红包来。”


  在机场,苏醒沉默地戴着耳机,循环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歌单,心绪比歌单还乱。

  这些年他跟陈楚生一直拉拉扯扯着,像是没完没了。

  陈楚生结婚时他们分开过一阵子,是苏醒提的。他怕了,怕睡梦中都有梦魇萦绕,怕举头三尺真有神明的审判。就这样退回到安全区快一年,Demo都出生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断彻底了。

  在苏醒这里,这笔烂账是已然被埋在那个阴天了,如果意外没发生,时间一直走,也就要慢慢被湮没在沙漏底部了。

  直到上次见面,三两好友又约酒,他提了一嘴想结婚了,说完又止住话头,自嘲着笑说,算了,孤独终老也好,自己一个人烂在泥里。

  他借故去洗手间前,不是没有看到对面那人熟悉又直白的暗沉目光,疯到了极端。

  陈楚生跟上来得很快。

  在转角处的角落里,苏醒被施力摁在墙上,单薄布料裹着的身体紧紧背靠着冰凉的瓷砖,骨头都感觉要被打在砖头上了,陈楚生的另一手又动作迅速地帮他垫住了。

  不疼,却逼得他出了一身汗。

  那独属于陈楚生的熟悉的气息又把他包裹住,夹杂着烟草味,并不呛人,却莫名让人畏惧。

  苏醒紧盯着他,双手都被反剪到背后。

  他压低声音问:“你疯了吗?!”

  陈楚生动作轻柔地吻了吻他的耳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却一直狠戾而渗人。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苏醒冷笑一声,嘲讽意味大于愤怒。

  “你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就不准我结婚?”

  “……”

  陈楚生叹了口气,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这回他没留情,施力咬住他的下嘴唇,警示意味很浓。

  “不是不让你结婚……”

  “嘶……”苏醒吃痛,才不管他话说没说完,发了狠地咬了回去。

  于是两个人又痛苦地吻在一起。

  舌尖与牙齿在不断角逐,分不清谁胜谁负,柔软的嘴唇也彼此厮打着,谁都没卸气,几乎要渗出血珠,像是要把所有不满愤懑都宣泄出来。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这个不像吻的吻才慢慢轻柔下来,舌尖转而互相抚慰着,像是两只孤独无依的小动物在彼此取暖。

  在彼此交换的气息之间,陈楚生的手指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肩胛骨,力道轻柔。

  “谁准你一个人烂在泥里了?”

  “……”

  苏醒明亮的眼睛看向他,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更显晶莹,在幻视中,竟像是含了泪。

  于是所有的怒气都在一瞬间转化为无奈,一声叹息,又成了纵容。

  陈楚生低头又亲了亲他。

  苏醒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

  “那怎么办呢,你跟我合葬吗?”

  那么清亮的声音也在刹那间变得低哑。

  像是喃喃自语。

  好像他也不求答案。

  陈楚生只低头吻他,动作缓慢得那么珍重。

  好啊。

  “为什么不呢,醒。”


  

  那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苏醒又逃了。

  此刻,片段化的回忆在他脑中爆炸开,是机场内的播音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是他要登机了。

  天色还是很阴,夜也紧随着降临了。苏醒起身,拉上行李箱,仰头在夜空上留了个唇印。他在内心中与之探讨音乐、情人港和23岁的自己,在黑暗中凝视黑夜。

  即使这般他也不敢与之谈论那个人,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起飞了。

  它报他以轰鸣声。

  飞机上颠三倒四的不止时差,还有人们的脑中世界,他终于可以偷偷地思念。


  Demo的周岁宴办得很大,来的朋友也不少,生面孔熟面孔都有。

  苏醒自认装扮得还算得体,至少把大裤衩子换了,先识礼节地去跟主人家打招呼。

  看到抱着Demo的女人时,他礼貌又热情地打了招呼,“嫂子好。”

  女人笑靥如花,点了点头招呼他,又道,“你哥在礼宾那边。”

  他摇摇头,说着不急,走上前先跟这场周岁宴的主角打了个招呼。

  握住那只小小的手时,他愣了愣,感受着手中的细腻温暖。

  苏醒展颜笑了。

  

  那场周岁宴很丰富,从布景到活动无一不尽善尽美,还放了陈楚生给Demo写的歌,处处都透露出家人对他最深沉的爱意。

  有趣的是,他父亲穿着白衬衫,脸上笑得温柔,举起红酒杯放到Demo的嘴前,轻声逗弄他。小小的男孩也跟着激动,双手抱住杯子,埋头就想舔。陈楚生收手得及时,也不知道他舔没舔到,只从他得意洋洋的笑脸上依稀能猜出小孩是如意了的。

  台下的亲朋好友们都被逗乐了,笑闹着鼓掌。

  苏醒看着陈楚生温柔的笑颜,也跟着鼓掌。

  他的心中溢出一片似水般不争不夺的柔情,无声地弥漫开。


  被陈楚生一个电话叫出来时,苏醒发誓自己最开始只以为这位儿子刚满周岁的幸福父亲不过是想找自己这个好哥们一同庆祝庆祝,万万没想到陈楚生是真疯了。

  于是对方含着酒凑过头吻下来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

  直到酒气在自己的口腔中弥散开来,苏醒才真的回过神。

  他惊异地瞪大眼,手忙脚乱地推开了陈楚生。

  “你干嘛……不是,你是喝多了吧?”

  他真诚地希望对方顺着台阶走下来。

  然后他们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上,顺理成章地应下外界对他们“soulmate”的盖章。

  可陈楚生偏不。

  他的眼神依旧凌厉又柔软,矛盾得奇怪,眸色依旧很深,像是一潭永远化不开的浓墨。头灯实在昏暗,打在他骨骼分明的五官上,在脸颊上投落下一片阴影。

  陈楚生盯着他明亮的眼睛,就像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们的距离很近。

  陈楚生问道:“我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直白得可怕。

  苏醒眯着眼看他。

  苏醒试过压抑,怎么能舍得他;也试过放纵,内心深处的痛苦撕裂得他快疯了。无论怎么样的选择,他好像都只能在苦痛的矛盾中享乐。

  他笑了。

  “到底谁疯得更厉害一点……你现在应该给我敬杯酒道歉,承认自己喝多了,然后回家陪孩子睡觉。”

  苏醒笑着,右手抓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地向内扣住。

  “我给你一点时间,照我说的做。”

  陈楚生只盯着他,又低下头吻他。

  苏醒没有迎合,却也没有推开。

  唇舌缠绵之际,陈楚生低声说道:“醒,我做不到。”

  陈楚生的声音很低。

  他说:“醒,我爱你。”

  苏醒抬头看着天空,青黑色的、块状的天,像是刚好日落,又像是即将日升。

  他开始向各路神仙道歉,向Jesus祈祷,想了想,又无声地收回,我也没犯太大的错误吧,饶我一次。我爱了他八年。

  我命已经不太好了,就不拿命数悔过了。

  下辈子再罚我吧。


  苏醒把陈楚生带去了酒店,虽然已经很不体面了,也至少保留一份吧。

  塞壬只会在没有压强的地方歌唱,他也只在有他的光阴里享受情爱。

  ……

  室内灯光晦暗,踝骨似藏住的飞刀,陈楚生摁住捂着脸的苏醒,下颚是死守宝物的犬。

  欲望是迷宫,窗外月光的缩影在眼神聚焦前先行一步。

  苏醒破碎又痴情的眼神催促着他向前。

  ……

  未明春意,便在秋抵死缠绵。

  他们没有遗漏这个有情夜的每一刻。

  天亮了。


  苏醒侧躺着,凝视着陈楚生的睡颜,沉默又安宁。

  在机场,他看着一架架飞机,就好像看到一个个满载着灵魂的行李箱。

  耳机里恰巧切到陈楚生的第一首原创,叫《想念》。

  不是每种病都有解药的。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病,病原体是行李。

  他对他的相思难解,是再大的行李箱也装不下的光与梦色。

  每当枝梢又承载不下月亮时,又会是一架新的行李箱。

  

  那一年,灯光明亮闪烁,陈楚生背对着他走向高台,也背对着人世间的烟火,走向一个明亮璀璨的辉煌。

  苏醒站在台下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终于看到了那轮隐没在雾霭之后的月亮。

  从此,他只敢看他背影,又不甘只看他背影。


  行李箱里满载着过客,也许属于苏醒,也许属于陈楚生。

  他们不会属于彼此,但他们却永远属于彼此。

  陈楚生不甘只做他的过客,苏醒亦不愿将自己的感情流放到冰天雪地。

  人间本不宜人,心照已如此难得。

  于是他们作弊了。


  飞机迫降了。

评论(18)

热度(176)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